(超能組Ema x Misa)最後一年(7/14)

2010年5月25號,靜夜,東京都郊外,一棟不起眼的平房落於尚未都市更新的老舊大樓旁,裡頭一個男人釘著電腦螢幕,嘴角曳著一個笑容,他看著即時新聞,然後,振筆疾書。


月隱入烏雲內,夜風不安的騷動著,帶著濕氣,不久後,下起了暴雨,雨聲中,彷彿能聽見男人狂傲的笑聲。


「我是神!我就知道我不凡!奇樂的靈魂降臨在我身上!我是神!!哈哈哈哈!我將主宰一切!」男人吼著,撞倒了桌子,跌在地上,他掙扎著起身,朝著東方拜著,手中,捧著那本黑色本子。


然後,一切又歸於寂靜,只有雨聲仍在。


天微明,深夜的暴雨漸停,雨珠順著屋頂的不平角度,時急時緩的滑下,滴在泥濘不堪的土地上。


晨風揚,帶著淡淡花香,一個清明的早晨,陽光透過玻璃,穿過淡藍色的落地窗簾進入到屋裡,灑在屋內,路克從半個月之前就被禁止進入EMA的房間,如今的祂,只好將客廳當作祂的根據地,玩耍睡覺全在這裡。


路克躺臥在地板上,抓抓屁股,倏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咯咯咯......有另一個死神也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啊?」路克笑著,拿了水果箱最後一個蘋果,她一邊嚼著,忘了EMA的禁令,穿牆走入了EMA的房間。


路克馬上就後悔了,入眼的是EMA和海砂兩個人赤裸著身子,海砂蜷著身子窩在自己懷中,EMA由後往前抱著那個人,額靠著海砂的背,兩個人仍安睡著。


這時路克才想到,昨天的確到三點多樓上仍有玩鬧聲,自己來得早了。


路克旋身就離開,反倒是床上的EMA緩緩轉醒,映入眼簾的是海砂光潔的背,她馬上就吻了吻,這樣的動作,騷得海砂輕笑著清醒。


「呵......EMA......會癢......」海砂笑著抖了抖身子,輕撞了EMA不安分的唇。


「唔嗯......不行?」EMA懶懶的問著,語氣有些無賴,她有些不滿的咬了海砂一口,將那個人翻過身面對自己,緊緊抱在懷中。


海砂沒有回答,只是安撫似的吻了吻EMA的嘴角,但下一秒EMA卻肆意妄為的吻上了海砂的唇。


「呼......嗯......」一直到喘不過氣,海沙發出幾個反抗的音節,推了推EMA那人才放開自己「好......好了啦......我要起床了,餓了。」


「嗯。」EMA這才甘願放開海砂,她不必吃東西,也不會感覺到飢餓,索性就這樣懶散的窩在床上。


海砂也不理會她,逕自起床梳洗做飯,留下EMA一個人在房哩,抱過海砂的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EMA鼻子抽了抽,她聞到了乳酪餅的香味,裹著被單就走到樓下去了。


--喂喂!!不要連穿衣服也懶啊!


她走到廚房,海砂正好將餐上盤,EMA也同時抱了上去蹭了幾下,海砂僵在那邊。


「EMA妳幹嘛?唔......去穿衣梳洗啦......」海砂笑了一聲,拍了拍EMA的頭,那人才乖乖點頭又拖著被單走上樓,進到浴室去梳洗。


沖著冷水,不知道為什麼,EMA今天一起床就感受到強烈的不安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是情要發生了。


越想越不安,她趕緊趕跑昏昏欲睡的懶蟲,套上簡單的居家衣物再度回到客廳,才剛踏入,她便聽到了今早的新聞。


"奇樂重生!獄中罪犯再度連續死於心臟麻痺!23人受害!"


只見EMA冷著臉看著新聞報導,海砂吃著早餐的動作也完全停止,一直到這個報導結束才回過神。


「EMA......妳做了什麼嗎?」海砂問著。


「什麼也沒做,我的筆記一直都是空白的,況且,我也沒有必要做那種事。」EMA淡然回答著,眼中沒有一絲虛假。


「咯咯......是另一個死神來到了人間界了。」路克說著,祂吃著海砂做的食物,祂已經完全是人類了嗎!?


EMA和海砂聽到這番話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看了彼此一眼,EMA坐到沙發上,將海沙抱住。


「不可能,夜神不可能還活著,一定有人假借奇樂之名為惡。」EMA說著,她撫了撫海砂的臉「如果真有必要,我會為了妳使用筆記本,殺了那人。」


「不要......EMA是乾淨的......海砂,很髒。滿手......腥紅......」海砂搖搖頭,她看著自己的手。


「......海砂就是海砂。」EMA說著,她牽起了海砂的手貼著自己的臉,吻了吻海砂白纖的手指「我所喜歡的,海砂。」


海砂點點頭,EMA才放心的橫躺在沙發上,海砂伏在她身上,路克早已將電視轉到娛樂台去了,對祂而言,世界上有幾個人擁有筆記本並不重要,祂能確定的是,夜神月只是凡人,是祂死神路克親手殺的,而那個存在於另一個地方的奇樂絕對不會是夜神月,就算自己寫的那本筆記已經燒掉,效用仍是在的。


--路克又悠閒的抓抓屁股。


奇樂重現,在今天起個波瀾,隨後寂靜,似暴風雨前夕。


---


2010年6月4號,奇樂重生已過八日,今天,在電視上仍報導著多少罪犯死於心臟麻痺,而遠在紐約的尼亞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待在全白的房裡,一身純白的他似要隱入空間之中,他仍把玩著積木,看著液晶螢幕上的新聞。


結束奇樂事件的他,自然而然成為L的繼承人,或者該說,和他競爭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他便成為了L,替世界各國解決難以解決的事件,但他偶爾會喃喃自語說著"梅洛......這裡你覺得呢?"似在和亦敵亦友的那個人討論。


--他曾向梅洛說過"我們誰都不能超越L,但,兩個人就可以。",可是,梅洛,卻在奇樂事件中犧牲了。


「奇樂......」尼亞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正直成長期的他長高了許多,吃得少的他顯得有些瘦弱,但卻也是個一頭白髮的美青年了。(註:2010年尼亞已經十八歲。)


他瞇起眼看著報導,似乎是很久沒有站起來似的,他有些暈眩。


「渡......替我聯絡日本警方。」尼亞說著,他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他隨後又陷入了一陣沉默「還有,我要到日本去,祭拜梅洛。」渡只是個代稱,就跟L一樣,本在那身分上的人死了,便會有人替代。


一身黑衣的男子,顯然與這個空間格格不入的他,沒有應答,只有以點頭表示他會安排一切,他旋身離開了這個空間,同時,有關奇樂的報導結束了,尼亞關了螢幕,只餘寂靜。


尼亞攤坐在地,撞倒了玩具箱,奇樂事件相關的手指玩偶滾了出來,那腹部寫著奇樂單字的玩偶直盯著尼亞。


一陣反胃,又是劇烈的腹痛令他躺在地板上蜷起了身子,不斷的顫抖著。


雖然他的精神力一直以來都很強,但面對一個人類在自己面前死去,多少還是有點動搖,那人死前的痛苦不甘神色依舊歷歷在目,無法忘去,尼亞覺得,生命有些沉重,就算那個人是罪犯。


--但夜神月不是我殺的!不是!不是我!


尼亞緊緊鎖住了眉頭,按壓住自己翻騰的胃部,痛著痛著,他終究體力不支,他虛弱的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


2010年6月5日,正中午,天氣晴朗,海紗正在廚房裡做著午餐,EMA和路克正坐在地板上打牌,拿蘋果當賭注,路克卻已輸個精光,呆巴巴的望著EMA身邊堆成山的蘋果,EMA則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呵欠,又輕鬆的拿下一局。


「不玩了!EMA妳作弊!」路克輸不起的躺臥在地上,弄散了牌堆,只差沒似個孩子打滾而已。


「幼稚!」EMA哼了一聲,拿了手邊的蘋果砸向路克,路克準確的咬住,兩三下就吃掉了。


EMA挑了挑眉,再丟一個,他們玩起了你丟我吃的無聊遊戲。


在餐桌吃著午餐的海紗笑看著他們的互動。


丟完了蘋果,EMA翻過身不管路克,看著海紗,兩人相視而笑,EMA輕笑著,坐起身直盯著海紗,但也什麼都不說,看來只是想這樣看著罷了。


「看什麼?」海紗放下碗筷,她吃完了午餐。


「沒,下午要去公園走走嗎?」EMA盤腿坐著,偏著頭等著那個人的回答,她沒有特別想出去,只是問問,跟海紗在一起,在哪都好。


「EMA難得想出去?」海紗笑道,她和EMA一起坐在地板上「好啊,我想吃公園裡賣的可麗餅。」


「才剛吃飽,又想吃的,不怕胖?」EMA故意似的上下打量著海紗,卻惹來海紗的怒目相對,用力戳了EMA的肚子一下「唔......」EMA裝死似的躺在地上,還擺出了痛苦的神色,讓海紗真的驚慌起來了。


「對不起!很痛嗎!?」海紗拍著EMA的肩,語氣十分慌張。


「哈,騙妳的。」EMA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海紗,讓那人伏在自己胸口。


路克不想看閃光,咬著蘋果,拿著空了的水果箱走出門,他答應EMA的,水果箱會自己處理,雖然想過吃掉就好,可是吃過一次,太難吃了,因此作罷。


況且,那次祂第一次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從此祂不要再吃那鬼玩意兒。


「路克我們要出門了,你要跟嗎?」海砂打點完畢,她挽著EMA的手看向仍坐在地板上的路克,EMA嘖了一聲,卻也沒表示什麼。


「我要出去,不跟妳們。」路克說完就逕自飛了出去,EMA和海砂鎖好門之後也就出門往公園去了。


兩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海砂只是輕笑著緊緊黏著EMA,EMA雖然還不習慣這樣在外頭親暱的舉動,卻也沒有拒絕她,反而是挨近了彼此的距離。


反正,她本來就不太在意外頭的人的目光。


只要海砂快樂就好了,EMA是這樣想的。


但她卻不知道,海砂也只要她快樂就好。


倏地,海砂放開了EMA的手,令EMA驚愕的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海砂!?」她喚了一聲,那人回過頭看著她,帶著的笑容有些苦澀。


「EMA不開心吧?在外頭,這樣親暱的動作,對不起。」海砂笑著說道,EMA卻感覺心裡痛痛的,她搖搖頭。


「才不會。」EMA說著,一把拉回了海砂,不是讓她挽著手,而是與她緊緊握住了手,十指交扣。


海砂笑了,笑得很開心,她知道她自己得擔憂是多餘的,於是,她將頭輕輕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兩人慢慢的走著。


到了公園,她們租了一台小船,划到湖中央,海砂開心的玩著水,EMA則是靜靜的看著海砂的表情變化,嘴角曳著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希望海砂到死之前能夠都帶著這樣的笑容就好了。


「EMA在想什麼?」海砂這才終於將目光放在EMA身上,她看著EMA的臉,冒出了這句話。


「沒什麼,只是,我希望妳快快樂樂的。」EMA說著,她要海砂坐過來一點,她傾身向前,輕輕吻了海砂的額頭一下。


「......期限......快到了嗎?」海砂突然意會到,她問了這問題。


「還沒。」EMA說著,她摸了摸海砂的頭「我讓妳不安了,對不起。」


海砂搖搖頭,相安無事。


日落,她倆又肩並肩的回到家裡,路克早就待在客廳裡準時看著某個搞笑節目。


「這是剛來的警察留下的。」路克挖了挖鼻,將一紙信封放在EMA她們面前,然後用腳趾轉掉了電視台,似乎是今天的搞笑有些無聊「啊,還有,我看見了,另一個死神。」


空間中陷入沉默,無語,氣氛凝重,風暴將起。


***


2010年6月27日本時間晚九點四十五分,EMA和海砂被警方帶著來到了東京都警局,EMA提防著所有惡意,讓海砂跟在自己身邊,好讓她有什麼突發狀況時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之前也曾來過這個地方的海砂再度回到這裡顯得有些緊張,她不安的東張西望著,右手緊緊握著前面那個會護著自己的那雙溫暖的手。


兩個人被帶入了地下室,為首的那個似乎是刑事組組長,她熟稔的按著密碼,身為一名女性,爬到這個重要職位想必她付出了許多努力。


EMA在心裡,是有些佩服的,在這個男女明顯不公平的社會中,那個人能走到這個位置,十分不簡單。


EMA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隱隱約約聽見她的手下稱呼她為百山組長。


機械門一開,強大的壓力逼得海砂縮了縮肩膀,躲在EMA身後,看見這幕的路克只是咯咯笑著,這個地方祂也來過,是和那個初代奇樂一起來的,偽裝成正義人士打擊犯罪。


--雖然那傢伙始終認為自己是公正不阿的,是絕對的神之使者,不,或說他早就將自己定位成神了吧?那自以為是的傢伙。


路克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傢伙在死前的那張扭曲的臉,在娛樂自己這麼久之後,那一幕是路克最愉悅的時候,至今仍是。


想到此,路克又不禁咯咯笑了,讓EMA回頭瞪了祂一眼才停止這種該死的笑聲。


「這是L的繼承人,尼亞。」被稱為百山的女性如此介紹著眼前的白髮少年,只見那少年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瘦的身材,有些弱不禁風。


「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EMA說著,警戒的神色完全擺在臉上,一臉不悅。


「只是想做個交易。」尼亞說著,示意要所有人退下,也真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警察,他們不消一分鐘就全部消失在這個房間。


海砂記得,這裡是她曾經被囚禁的地方,逼得她放棄死神之眼、放棄死亡筆記本的地方,想著想著她又害怕了起來,她將自己緊緊貼著EMA的背。


「我們沒有必要跟你做交易。」EMA說著,她明白她身後的那人非常害怕,她也想快點帶著那人離開這個地方。


「自從奇樂再現之後已經有多達132名受害者,妳身後的那位,我們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她。」尼亞淡淡的說著,他的眼光望向了海砂「請配合我們。」


「海砂不是奇樂,我也不是,我們沒有必要配合你,對吧?」EMA說著,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但我能告訴你,我是筆記本持有者。」


「那就更有理由懷疑妳們了不是嗎?EMA,妳為什麼要告訴我妳是持有者呢?」尼亞說著,他好奇,但語氣仍是平淡。


「因為,我打算用這個來交易。」EMA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她左手緊握了海砂的手,要那人相信自己。


尼亞輕笑了,他示意坐下來好好談,他也就這樣隨性的坐在地版上,再度拿起了那純白的千片拼圖拼著。


兩方沒有對話,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提出條件,這時便是考驗哪方比較急迫了,但在這種狀況下,海砂的壓力越來越大,冷汗順著她的頰滑了下來,口乾舌燥。


EMA也發現了,她將海砂的手緊緊握住,那人才緩和了些許緊張。


「來談條件吧,我不喜歡這裡,太陰暗,所以講完就快讓我們離開吧。」EMA說著「我協助你們找到另一個奇樂,而你們保護海砂,並且,將對海砂的懷疑解除,讓她自由。這是我的條件。」


「我又怎能知道妳真有能力協助我們?」尼亞說著。


「我能當餌,我有辦法,我擁有勝過筆記本的能力,這世界上只有我做得到,並且,我擁有死神之眼。」EMA說著,光是這種說法就足以嚇到尼亞。


尼亞沒有回答,他看著在這房裡東摸西碰的路克在聽見EMA的說法時發出笑聲便知道EMA所說的都是事實。


「行,我們絕對會盡全力保護海砂。」尼亞說著,允諾了EMA的條件「對妳而言,這女孩這麼重要嗎?」


「很重要,但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談。」EMA戲謔的笑著,她看著尼亞,腦袋又滾了滾「關於死神之眼,我相信另一個奇樂絕對沒有換。」


「從何得知?」尼亞說著,他的神情有了一絲起伏,像是要依照EMA的說法,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那個人,肯定跟夜神月是一樣的,一個膽小懦弱又自以為偉大的凡人。」EMA說著,在聽完路克所說的奇樂事件,她只覺得夜神月不過是個仗著自己有筆記本就胡作非為的凡人,最終還是得死。


也不是說自己不死就有絕對優勢,應該說自己個性使然吧,就算有筆記本她也不會想去殺誰,那是無謂的,而且,自己也沒有那種剝奪生命的無聊興趣。


這樣是不是又顯得有些造作?算了,無所謂,這本來就是個無謂糾結的問題了,隨便你們怎麼想,我就是EMA,這是不能否定的事實。


「那麼我們就仿造前任L的做法,先找出那個人是在哪兒吧,肯定在日本,到目前為止,受害的都是日本的罪犯。」尼亞轉過身背對著她們,點了點桌上的鍵盤,大螢幕上顯示出受害者所分部的位置,以東京都牢房裡的居多。


「這是你們的事情吧?我只負責當餌不是嗎?」EMA無所謂,一臉沒趣的臉看著螢幕上的資料,她有點睏了。


「也是,今天是我們失禮了,請回吧。」尼亞漠然,他以為EMA可以像梅洛一般和他有些共識,然後有些摩擦。


EMA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帶著海砂離去,尼亞看著她倆的背影,攤坐在椅子上,開始準備起逮捕那個奇樂的計畫。


***

2010年7月3號,夜深人靜,眉月如觀音瞇眼一般高掛在天,幾片烏雲隨風飄盪,時而遮去月光,似在玩捉迷藏。坐落在東京市區的某棟大樓,有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敲打著鍵盤,偌大的辦公室中,不點任何燈光,只有電腦的藍光打在他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嗶嗶兩聲,藍色螢幕換上的是深黑,他揚起了一抹笑容,左手打開了木質抽屜,拿出一本黑色筆記本,二話不說,盯著螢幕上的名字,一個一個抄入了筆記本中。

刷刷,刷刷,寧靜的空間之中,筆磨擦過紙張的聲音更加清晰,男人抄著,沒有注意到有個身影閃了進來。

不,或說是兩個身影。

刷拉,男子闔上了筆記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坐在旋轉椅上,轉了半身,看著東京都的夜景。

「你回來啦?」男人看著骷髏人型的生物說著,他早已習慣這樣詭異的存在。

「嗯。」對方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揚起了一陣風,祂看著男人寫的那幾個名字。

「明天的簽約,肯定是由我拿下。」男人自得意滿的說著,站起身來,高傲的睥睨著東京都「我的公司會越來越強大的!」

「呵呵。」骷髏笑著,祂拍動了翅膀什麼也沒說,祂比男人敏銳多了,祂看著和祂一同閃進來的人,但祂沒有義務將祂所見所聞告訴筆記本的所有者,或者,對所有死神來說,來到人間不過只是看戲,至頭至尾的一個旁觀者。

男子不明所以,只是看了死神一眼,該說他對死神始終還是有著懼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將筆記本收入包包中,離開了辦公室,死神看著他離去,拍拍翅膀,往落地窗那個方向飛了出去。

凌晨兩點四十五分,EMA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坐起身,看了身旁的海砂,嘴角輕曳著淡笑,將那人瀏海往旁邊撥了下,輕羽般的吻落在潔淨的額上,替她拉緊了被單,隨後她輕手輕腳爬下了床,換上了一身外出裝扮,看著鏡中的自己,削短的髮已經有些長了,索性便拿了剪刀,將過長的髮削去。

下了樓,客廳仍有電視的聲音,還不時傳來嗑拉嗑拉咬著蘋果的聲響,EMA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那死神還沒睡,正安穩的看著深夜節目,咬著紅得滴血的蘋果。

EMA走入客廳,看著那橫躺在地板上看起來非常悠閒的死神及散落在旁邊的零食包裝,挑了眉。

「包裝要是沒有清乾淨你就完了。」EMA淡淡的說著,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只見路克抖了一下,迅速坐起身來,將自己弄得髒亂的地板清乾淨後,乾笑了兩聲。

「難得這時妳醒著?」路克說著「不,該說自從海砂來了之後,難得這個時間妳會下來。」

「你管這麼多?」EMA說著「累積不少工作,也該一次解決了。拖了一個月,錢都收了怎能不幹?」

「哦?今天晚上要出門啊?」路克笑著,祂盤腿坐在地板上「節目也結束了,我可以去嗎?」

「隨便你。」EMA說著,她打開深鎖的抽屜,只帶了一把水軍刀,拉上了外套拉鍊,便消失在這棟房子裡。

--收錢買命,即使到了這個法律嚴謹的時代,還是有人幹著這種事情,當然,需要花錢買命的人也不在少數才會有這樣的需求。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又擁有一身本事的EMA,自然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但也許也是因為這樣的工作,對於死亡筆記本的擁有與否,似乎不重要,為何不用筆記本就能輕鬆完成工作?EMA還是有著她的堅持,因為不喜歡不明不白,以相同的態度,也不會希望對方死得不明不白。

海砂曾經說過自己是乾淨的,不,也許這樣親自動手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滿手腥紅吧。

呵呵......EMA迎著夜風,解決第一個目標的她,自嘲的笑著。

路克只是跟在她後面,什麼也沒說,用著他的眼,記錄著EMA的所作所為,比起用筆記本殺人的人,這樣染紅自己雙手的人,還真是有趣啊!那張臉可以如此冷漠,但在面對海砂的時候又能笑得像個孩子,是多麼兩極的存在!?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結束工作之後,EMA來到了路旁仍營業著的小型居酒屋,點了些許東西以及一瓶清酒,雖然她不吃,但會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將東西塞給身後的路克。

小小的居酒屋除了老闆和EMA,就只剩在角落自己喝著酒的男人。

老闆上了EMA點的菜後便背對著座位區看著電視,EMA也就顯得更加輕鬆,甚至是直接用丟的,她也知道路克會穩穩的接著。

噗啪一聲,路克這次卻漏接了,EMA疑惑的回頭看,卻發現路克的目光放在角落的那男人身上,笑得詭異。

EMA挑挑眉,將頭轉了回來,默默的又喝了一杯酒,她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讓路克有興趣的那人,是同類嗎?還是路克以前見過的人類呢?


不會有答案的思索,一直持續到四點將近打烊的時間,老闆搖了搖趴在桌上睡著的男人,那男人才付了錢,搖搖晃晃的離開,與EMA擦身而過時,EMA瞪大了眼,隨後,她怒視著路克,不發一語。

EMA算清酒前,一個箭步就奔出了居酒屋,走得匆忙,老闆連謝謝惠顧都來不及說。

她看著男人的背影,一股奇特的壓力罩著那人。

直到看不見了她才轉個身,往家裡的方向去。

那就是了吧?尼亞他們一直在探尋下落的奇樂,靜觀其變吧,反正,搜尋到他的下落,自己才會有身為”誘餌”的工作。

五點多,EMA買了早餐回到家裡,卻發現客廳的燈亮著,她確定出門前他有關燈,難不成海砂醒了嗎?難得這麼早?

推門進去,果然看見了海砂坐在沙發上,看見自己回來,海砂像是找到了什麼一般,直接就朝自己奔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EMA,EMA將早餐放在桌上,回抱了海砂,任由那人掛在自己身上,來到了沙發座上,投了近去,換了個姿勢,讓海砂能夠完全的坐在自己懷中。

「怎麼這麼早?」EMA問著,她撫了撫海砂的後腦勺,拍拍那人的頭「明明就還睏著不是嗎?為什麼不睡?」

「起來上廁所,EMA就不見了,以為妳,不要海砂了。」海砂說著,越說越小聲,說完便將自己埋在EMA懷中。

「哦,抱歉,因為睡不著就跑出去晃晃了。」EMA點點頭,拍著海砂的背「怎可能不要妳呢,乖乖,早餐吃一吃再睡一下吧?」

「嗯......陪我睡才睡。」海砂說著,EMA只是發出了一聲寵溺的嘆息,便要路克將早餐提過來,順便將那有點礙眼的死神從客廳趕了出去。

不用EMA趕路克本來就想走了,可能是剛剛在外面飛著不小心將墨鏡給遺落在路上吧?本想拿出來戴一下,卻怎麼也摸不著,該怎麼跟EMA開口再要一個呢?還是就自己該閃避就閃避呢?

路克邊想邊飛出了房子,坐在電線桿頂端翹著腳思索著。

EMA拿著三明治,海砂一口一口咬著,心情才越來越平穩,結束早餐後,海砂才開心的環著EMA的頸,哼著不成曲的調調,任由EMA將自己抱回房間。

「好孩子再睡一下吧!傍晚我們再去公園晃晃。」EMA說著,她側著身子,伸出了左手讓海砂枕著,那個人才肯乖乖閉上眼睡覺。

海砂的手緊緊抱著EMA的腰,怎樣都不肯放手,EMA也就維持著這樣艱困的姿勢,進入了夢鄉。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路克才飛回客廳,打開電視看著,每台都是早晨新聞,祂咯咯笑著,昨天晚上可真不少人被殺掉也不少人死於心臟麻痺,兩個人間死神同個晚上行動,果然受害者真不少啊?

而在警政廳的尼亞,也正聽著一名男性的回報,他偏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差不多該行動了吧?既然都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一名警官說著,他向尼亞如此提議道。

「還沒有十成的逮捕成功率,先按兵不動吧,還有......十天後請EMA小姐過來一趟吧。」尼亞說著,趴倒在純白的塑膠墊上玩著空白的千片拼圖。

部屬允諾了一聲,在他們要踏出門時,尼亞又補充了一句「可千萬不可以惹火EMA小姐,也不要去碰海砂小姐。這是命令。」

他們點了點頭,答應了尼亞,不曾有所畏懼,看似恣意所為的尼亞,這次也非常清楚,面對這次的奇樂,似乎沒有EMA幫忙就沒有辦法逮捕。

畢竟,那個人的能力,所有人都還不清楚,能夠不斷挑釁死神而讓死神沒有動作,究竟是什麼能力呢?

比起奇樂,對尼亞他們來說,也許,EMA才是最難以清楚底細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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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4號,EMA在完成工作之後,拎著海砂的早餐踩踏著輕快的腳步往家裏的方向走去,這天的天氣,一早便是烏雲密布,悶雷陣陣,也許是有颱風要來了吧,記得之前路克看電視時有聽見要嚴防大雨的消息。

但,越靠近家裡,EMA卻是感受到不尋常的感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她索性奔跑了起來,提在手上的塑膠袋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天上轟隆隆的,在一聲驚人的雷聲之後,下起了滂沱大雨。

淋著大雨,那斗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甚是疼痛,本來出來運動的人紛紛走避,只有EMA歸心似箭,飛也似的奔跑著,絲毫不在意,只想早點回到家。

對遇到海砂之前的她,家不過是工作之後休息的地方,但在遇到海砂之後,原來家裡有個人等著自己回去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讓EMA回去時養成了說一聲"我回來了"的習慣。

衝進家門,也許因為還是早晨,海砂可能還在睡覺,但卻也不見路克身影,是擅自去哪溜達了嗎?姑且不管路克去了哪裡,海砂呢?

「海砂!」EMA將早餐放在桌上後便往上奔跑至房裏,略嫌粗暴的開了房門,本該在床上的海砂卻不在,EMA皺緊了眉,耐著性子在家裡四處找著。

沒有,不只沒有看到人影,海砂不可能連紙條都沒有留就離開家裡,到底去了哪裡!?

震動的聲音從口袋中傳出,EMA拿出一看,是沒看過的號碼,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奈住脾氣接了起來,但口氣仍不是很好。

「是EMA嗎?我是刑事組的百山,記得我嗎?」那邊傳來的是一個沉穩的女聲,EMA想了想,是之前帶她們到尼亞那邊的那位女性。

「是我,妳們把海砂帶去哪裡了?」一瞬間,EMA似乎是想通了,敢膽從她這邊把海砂帶走的也只有那一群人了,她帶著冷笑,冰冷的語氣壓迫著對方。

「關於這點,我們只能說抱歉,是L下達的指令,請您到刑事組來一趟,我會親自迎接您。」百山說著,絲毫不畏,這倒是讓EMA挺欣賞的。

EMA掛掉了電話,連濕透了的衣服都沒換,招了輛計程車便往刑事總局的方向去了,她怒氣沖沖的樣子,讓司機不敢大意,只得不斷加速。

闖入警局,本該被攔下,但她殺氣騰騰的,在接待處只要接待員叫百山出來,那人也只得乖乖照做。

不久之後,那讓人景仰的百山組長便出現在大廳,領著EMA進去。

「趕著過來,要不要換上乾的衣服?」百山說著,搭著電梯,她透過擦得晶亮的電梯門看著靠在扶手上的EMA。

「不必了。」EMA淡淡的說著,她連抬眼都不抬,盯著腳邊不斷從自己身上滴落的雨滴。

百山笑了笑,到達地下室,按了密碼之後進到長長的廊道,在那底端才會見到現任L-尼亞-。

「我懂妳這種想要保護喜歡的人的心情。」百山說著「雖然知道,但在法律面前,我還是親手逮捕了那女孩,我所喜歡的那女孩。」

「......每個人保護重要的東西的方式不同。」EMA說著,她慢慢的跟隨著百山的腳步,一直到鐵門之前,兩個人都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沉默不語。

沉重的鐵門打開,EMA一個閃身比百山更早一步踏入,她撇了眼百山「但我想那女孩應該懂妳的用意。」

語畢,她冷然的盯著那趴在白色地墊上玩著拼圖的男性,也就是現任的L,尼亞。

「把海砂還給我!」EMA吼著,她盯著尼亞,怒火沖天。

「妳到底是誰?」尼亞說著,他偏著頭,做了一個手勢之後「我們查不到妳的過去,所有有關妳的一切都查不到,我們連被放逐的地點都查過了,就是查不到妳這個人。」

「有空做這些事情為什麼不去逮捕新任奇樂?」EMA壓著嗓子說道,直到看見海砂跟著松田走了出來她眉間的谷壑才紓緩了些。

「EMA!」海砂喊著,她蹦蹦跳跳的奔回EMA身邊,撲進那人懷中。

「比起那個膚淺的人,我對妳興趣比較大......吧?」尼亞偏著頭說道,他轉了轉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左手指尖玩著自己稍長的髮尾「可以告訴我妳是誰嗎?」

「我說的是要妳們保護海砂,而你們這樣做叫做保護嗎?既然你們沒有做到這點,我想也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吧?」EMA說著,她將海砂護在身後。

「是嗎?那逮捕了奇樂,妳會告訴我妳是誰嗎?」尼亞說著「關於那個膚淺的人,已經有了頭緒了。」

「要逮捕的是你們,我們做的交易不過是我協助你們,在結束之後我們再無瓜葛,當然我也沒必要告訴你們我是誰。」EMA悶哼一聲,關於她自己是誰,為何會在這裡,她自己也不清楚。

本來,不該擁有身體的,本來也不該會出現在現實世界的自己,又為什麼會出現,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說,自己曾經擁有過現實的身體,只是,那軀體應該已經不能使用了。

「說的也是。」尼亞的語氣顯得有些失望「那麼,需要妳幫忙的時候,再聯絡囉!」他試著笑出來,但表現出來的神情卻是奇妙的神色。

--沒有快樂的事情發生,也沒有有趣的事情發生,怎麼也弄不出那個"笑"的神色。

「下次敢再這樣帶走海砂,信不信我殺光你們?」EMA說著,一肚子的火大無處發洩,她咬了咬下唇。

「我想......妳不會這麼做吧?」尼亞說著,他緩慢的爬起身子「關於妳的事情,我們只在地下收錢買命的管道,探聽到妳似乎是個殺手。」

「我想我能動動筆就殺掉你們。」EMA說著,她不以為然,雖說她身為殺手,倒也不是個嗜殺的人,只是這股火不發難受。

「唔嗯。」尼亞咕噥了一聲,他站直了身子「但我想,殺手應該還是有自己的原則吧?」

「只要我想,殺你們是輕而易舉。」EMA說著,她拉著海砂轉身打算離開,她看了百山一眼「請妳送客。」

「那麼,過些時日我們再見吧。」尼亞說著,再度攤坐在白色地墊上面,他目送著她們離開「我想吃香蕉巧克力。」他喃喃著,一旁的隨侍應了一聲便去尋找那人想吃的東西。

百山走在前頭,EMA則是握著海砂的手跟在她後面,她的臉色仍是微慍,一旁的海砂只是笑了一下,主動的去勾著那人的手,親膩的走在一起。

「別生氣嘛,我不是沒事嗎?妳看。」海砂笑得燦爛,走進電梯裏,她仍靠在EMA身邊。

「問題不在那裏啊。」EMA嘆了一口氣,她伸手摸了摸海砂的頭,她的怒氣的確是讓海砂給抹平了不少。

「總之我沒事嘛!」海砂說著,她蹭了蹭EMA「妳為了我連傘都沒撐就衝了過來才這樣濕的嗎?」

「送到這就好了。」走出電梯,EMA向百山點了點頭如此說著「將自己親愛的人逮捕,那種失去感,不好受吧?」

「嗯,但,現在沒事了,我們相安無事。」百山笑了笑回答。

EMA扯動了嘴角一下,和海砂一起離開,搞不清楚狀況的海砂目光不斷的在百山和EMA之間來回,挑了眉,一臉疑惑。

「妳跟她很好?」海砂問著,坐在計程車中,她靠著EMA的肩膀。

「沒有,也不過就見這樣幾次面而已。」EMA說著,她捏了捏海砂的鼻子「幸好妳沒事,回到家發現妳不在,真的很緊張。」

「哦?真的嗎?」海砂說著,她笑開懷,原來自己在EMA心中有這麼重要啊?能讓那個冷然的人在乎到這種地步。

EMA只是笑笑沒有給與反應,回到家,付了車錢之後,這才是真正的回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啊。

一回到家,海砂才剛要坐下,便被EMA給攔腰抱起,還在疑惑中的她還沒問出口要做什麼時,EMA已經走向了浴室。

「因為妳弄了一身濕搭搭的,陪我洗澡吧。」EMA說著,是不容反駁的語氣。

「是。」海砂應了一聲,是愉悅而溺愛的笑。

外頭的大雨仍傾盆下著,在浴室裏頭的兩個人玩得開心,嘻笑聲迴繞在屋子裏,似乎是忘了,路克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當她們兩個人從浴室裡走出來時,路克已經悠哉的在吃著蘋果看著電視,自己也報告了回死神界一趟,但具體回去做什麼祂就沒說了,而EMA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一整天,都和海砂膩在一起。

或許,只是想抹去那種感覺吧,海砂不在的感覺不好受,但是,當那天到來時,自己又該怎麼去面對才好?

EMA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讓海砂幸福,只有這件事,她不妥協。

她要用自己的方法,陪海砂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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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勒?刀刀快點完成 Ema, Misa阿 (求~)

好想知道捏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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